三個月花了1.2億美元FTX是怎麼被律所「坑錢」的？

作者：Roy Strom，Bloomberglaw；編譯：星球日報

隨著FTX 破產重組的進行，不斷增加的法律成本引發巨大關注。

根據6 月15 日FTX 顧問提交的文件顯示，FTX 在2 月1 日至4 月30 日期間的費用總計1.218 億美元，包括法律、諮詢和金融服務費用等各項支出。

**其中，Sullivan & Cromwell 律師事務所收取3760 萬美元的費用，佔總費用和支出的30.9%；投資銀行Jefferies 收取費用最低，只有70 多萬美元占總費用和支出的0.6%；Alez 和Marsel 的重組顧問收費3700 萬美元，其中有110 萬美元費用——包括餐費51,225 美元、住宿費149,155 美元和其他雜項費用1,995 美元；FTI Consulting 在名為“交易所重啟”的工作流程上花費大約686.8 小時，並收取761,997.70 美元的費用。 **

需要注意的是，根據美國破產法規定，上述費用在未來清償時的優先級要高於申請破產前的無擔保的普通債權，即最終先結算各類管理費用再賠償債權人。

當然，拿著時薪1300 美元的FTX 現任CEO John J. Ray III 也並不是毫無建樹。在5 月特拉華州的聽證會上，FTX 律師表示目前已收回超過73 億美元的資產，相比1 月份增加了8 億美元——這對債權人來說無疑是一個不錯的信號。另外，John J. Ray III 也確認FTX 2.0 計劃，計劃重啟FTX。

只不過，相關費用支出的透明度以及合理性仍然存在較大爭議，John J. Ray III 在這方面顯然做得併不好。

**近期，Bloomberglaw 記者Roy Strom 撰文介紹了FTX 法律支出問題背後的貓膩。以下是原文。 **

對於即將進入國內最大的律師事務所工作的法學畢業生來說，現在會非常焦慮。一些律所正在裁減律師，並推遲助理律師的入職日期，希望在企業交易業務量大幅下降之際削減成本。但有一個領域，一些大型律師事務所正在不斷招募新員工：破產案件。

Sullivan & Cromwell（FTX 律師團隊）、Quinn Emanuel Urquhart & Sullivan（FTX 顧問）、Paul Hastings 等律所的新人律師們，在重大破產案上的收費時間正在增加。根據紐約律師協會的註冊記錄，其中一些律師需要在今年5 月或6 月才成為持牌律師。這些2022 屆的法律專業畢業生的許多人，甚至在拿到律師執照之前就已經開始收費。

比如Sullivan & Cromwell 律所，至少有33 名2022 年畢業的畢業生在FTX 破產案件中開始收取工時費。根據該公司提交的法庭文件顯示，這些新人律師的收費通常是每小時775 美元，他們工作了9,500 多個小時，總費用超過740 萬美元。

在短短六個月的時間裡，Sullivan & Cromwell 事務所的33 名新人律師平均帶來了約22.5 萬美元的收入——這起案件預計不會很快結束，很快他們將為公司繼續增加利潤——幫助Sullivan & Cromwell 公司每名股權合夥人獲得近600 萬美元的利潤。新人律師們收取的費用，也只是Sullivan & Cromwell 向FTX 收取8000 萬美元費用中的一小部分。

實際上，許多公司客戶會拒絕為新人律師付費——他們認為在“小律師”在學習大律師業務的過程中，自己不應該付費。在紐約，無證畢業生一邊為律師資格考試學習，一邊為公司工作，或者等待去年2 月或7 月的考試結果。

法律倫理律師Jan Jacobowitz 說，法學畢業生能夠做研究、文件審查、校對，但他們就是不能給客戶提供法律建議。她說，無證畢業生必須在律師的監督下工作。 “根據職業行為準則，法律畢業生被視為'非律師'。規則規定，律師事務所的管理層應該制定政策和程序，以便所有律師和非律師都遵守法律倫理準則。”

具體到Sullivan & Cromwell，最高效參與FTX 案件一名律師尚未在紐約註冊為持牌律師。在2022 年7 月通過司法考試後，她一直在開「夜車」（暗示違規上崗）。法庭記錄顯示，僅在2 月份，這名律師平均每天工作超過了7 個小時；在六個月時間裡，其收費時長超過950 小時，為公司賺了74 萬美元。

法庭文件還顯示，Sullivan & Cromwell 律師事務所另一位新人律師通過了2022 年2 月的紐約律師資格考試，但也同樣沒有拿到紐約執業律師執照，然而其收費每小時1,310 美元，遠高於其他新人律師收費775 美元。她的收費標準與另一名2019 年法學院畢業並於2020 年獲得執照的律師相同，2021 年畢業的律師通常每小時收費960 美元。

Sullivan & Cromwell 並不是唯一一家在第11 章破產案中配備新人律師的公司。

Quinn Emanuel 在FTX 案中被聘為訴訟特別顧問，他有7 名律師在2023 年才獲得執照。法庭文件顯示，他們每小時收費747 美元，收入近66.5 萬美元，該公司將無證法律畢業生稱為法律助理，收費為508.5 美元。

Paul Hastings 在FTX 案上也有兩名新人律師，他們是債權人委員會的律師。今年3 月，Paul Hastings 新人律師工作了243 小時，包括週末在內，平均每天將近8 小時。目前，Paul Hastings 的律師費從2 月份的每小時755 美元漲到了855 美元；迄今為止，該律所的收費接近95 萬美元。

問題來了，現在改行做破產律師還來得及嗎？